“百年之前——”
谢衣犹豫了下,喉间突然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般,没说出一个字都显得干涩而又沉重。
喉结错动了下,谢衣做出了一个吞咽的动作,可那种如鲠在喉的滋味并未淡去,像是执意要阻止他继续开口一般,灼烧起来。
“——那段时间前后,大约长达数年之久,我的记忆十分模糊。而且,我身边确有许多古老的捐毒国书籍画卷,不知是何时收集而来。两相对照,只怕……”
百年来,谢衣第一次,主动地开始追寻自己模糊不清的那段记忆。
他从未有过的迫切,想要知晓自己究竟遗忘了什么。
……遗忘了,谁。
“那……谢衣哥哥,那个指环,你找到了吗?”
阿阮抬起头,凝视谢衣的眼睛雾蒙蒙的,神情居然有些执拗。
“你一定找到了吧,那可是……你宁愿将我封印都要去寻找的东西啊。”
“仙女妹妹说的是什么意思,我怎么听不大太懂?”
乐无异扒拉下头发,被这古怪的逻辑绕了进去,小声嘀咕着。
以自己同为女性的纤细、百折千萦的思维方式秒懂,闻人羽瞥了乐无异一眼,哼了一个“呆”字。
从来对乐无异和闻人羽的斗嘴置身事外的夏夷则伸手抵住唇角,默默整理思路,努力尝试着去理解阿阮突如其来的执拗。
谢衣已记不清今日是第几次对这小姑娘生出愧疚而又抱歉的情绪了,可尽管如此,他这一次仍然也只能摇着头,给予否定。
“多年以来……我身边从未有过指环、或者形似指环之物。”
阿阮眼睛里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,声音也带了几分哽咽。
“……谢衣哥哥,你在西域到底出了什么事?”
谢衣皱了皱眉,有些不忍地移开视线。
他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,然而有件事,却又不可不问。
沉默了下,谢衣终是无可奈何地笑起来。
“莫要哭了。”
他这么说着,缓步走到阿阮面前,屈指拭去从那双澄澈的眼睛里滴落的泪水。
阿阮睁大了眼睛看着他,浓密的睫毛上沾着点点泪水。
这样的情景似乎有种莫名的熟悉感,谢衣心中一软,神色便是又温柔了几分。
“谢某虽记不起姑娘,但是想来若是你的‘谢衣哥哥’,也不愿意见着姑娘落泪吧。”
“谢衣哥哥……”
阿阮只是喃喃,似乎很开心又似乎更难过了。
“恩,我不哭了,谢衣哥哥说我哭起来好丑的,还是不要让喜欢的人看到比较好。”
“……傻姑娘。”
谢衣顿了顿,不知是好笑还是什么地摇了摇头,轻轻叹一声。